她惊愕的脸色苍白到透明。

        终于到了这一天，可以把陈迩关到自己的笼子里了。

        “够了，你发什么疯？她已经……”

        “嗯，”她回答，“贺琛，我错了，让我出去好不好？我的好痛，真的好痛……”

        他挂完电话才发觉后颈都兴奋地冒出细汗来，原地转了几圈。

        在说什么疯话？

        他视线落在她手上的花束上，又慢慢回到她的脸上。

        “……我知了，我等会让人接你出来。”他呼微抖地说:“陈迩，你把手机还给护士。”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她说。

        “陈迩？”他试探地叫她的名字。

        那个瘦弱的影子并不在乎，也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了，她像叛逃的鸟雀，可是她又没有翅膀。

        她为什么会突然到这里来？

        贺琛鼻梁下一串鲜血，深棕的眼睛直直望着她，仇恨又哀求。

        他在看到慕芷的时候，突然生出些古怪的不安。

        该死的，该死的，她为什么能离开被看的病房，他都叫人把她看好了的，又为什么能从被封禁的楼下来？太不合理，不合理的事情都是因为主角……对了，对了，主角还有那种神奇的力量。浑发抖的贺琛像是突然抓到了稻草，将一旁的慕芷猛地掼到了陈迩的上，慕芷猝不及防，跌在了还温热的瘦弱上。

        轻飘飘地落下来，砸在面前却是重重的。

        准备拨通手下人号码的手指又停住了，贺琛拿上车钥匙转。

        贺琛嘱咐了几句把人看好了，等到他的人到了才准放出来。

        贺琛竟像才留意到她，子晃了晃，深棕的眼珠错乱地发颤，“……你怎么在这？”

        贺琛急促地说:“你让她活过来，你可以的，你快点让她不要死。”

        苍白平静的小脸，面颊染着点血，那双漆黑的眼睛微微黯淡了，像是将熄的灯。

        果然这种时候还是自己验收成果比较好吧。

        也许……陈迩真的没有死去？

        他沉默了一会，在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里站起。

        也许真的还可以再尝试一下。

        她到底为什么会留意到陈迩？

        “你看着她，要想着让她活过来。”贺琛抓着她后脑的发，强迫她看着那张脸。

        “嗯……”慕芷摊了摊手，“跟你一样？”

        突然他脸色微变，脚步像是奔跑起来。

        同时被贺琛冒犯的动作和聒噪的疯言疯语吵得疼，回一记直拳砸在他的面门。

        太过突然，以至于感像蒙着层雾，慕芷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像一个梦，莫名，错乱。

        然后定住了一瞬。

        慕芷茫然地听到他发出惊怒的吼叫，“陈迩、陈迩！你敢……”

        她的手掌摸到了陈迩的手臂，薄薄白白的裹着瘦到突出的骨节。

        她还是气的，这就扛不住了。

        “有吗？”贺琛对她笑了下。

        慕芷听到了清脆碎裂的声音，从里涌出来的血在深色的柏油路面开始动，时间又变得缓慢了，好让坏角色的悲惨下场得以认真观赏。

        但慕芷觉得是不同的，现在的笑是他平常的笑，面般熟稔单薄。刚刚的甜蜜笑意只是被人发现了就像阳光下的血鬼似的彻底烟消云散。

        两辆豪车一前一后地开进停车场。

        过度的兴奋让他完全忽略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慕芷还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颈脉搏，虽然心里知，这么高的楼，已经没什么机会了。

        可能是因为贺琛的偏执相信，让她也开始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慕芷走到下车的贺琛边，“贺琛，你怎么在这里？”

        “我知了。”她乖乖应声。

        拜她和江曜所赐，自己当初可在里面待了更久的时间。

        两人一同往主楼走去。

        贺琛的视线焦虑地往主楼看去，那是她在的地方。

难受，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他半咬着下，淡色的嘴上还有前几天被她咬出来的未愈合的伤痕，差点没抑制住笑出声，“你想好了？”

        “嗯……”她抽噎着应声。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转向主楼内走去寻求医疗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