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缩的瞳孔：

        “但是他老人家当年坐在中环层办公室拨算盘时，可曾算到过，齐家祖坟山上的龙脉———”

        “…那个金尊玉贵的齐晟，会在他手里，断得这么彻底？”

        喀嚓——！！！

        窗外，一惨白得如同幽冥鬼火的闪电，猛地撕裂天与地！

        瞬间，书店内被映照得如同地狱的刑讯室，所有的秘密、恐惧、罪恶都无所遁形！

        刺目的强光中，雷耀扬立的影被勾勒成一深黑的剪影。

        他无名指上那枚铂金婚戒，在电光下反出一点冰冷刺目、如同死鸟眼睛般的寒芒。

        眼底那冰封万载的寒川之下，积蓄了半生的火山仿佛瞬间爆发。对齐诗允世的恐惧、对父亲滔天罪孽的怨毒、对自成为帮凶的绝望、对可能永远失去她的灭预感……都在这极致的光明审判下，轰然发！

        然而，那涌而出的并非炽热的岩浆，而是被瞬间冻结到绝对零度的、毁灭的寒。

        所有的情绪在爆发的点被强行坍缩、凝固，最终化作两点深不见底、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虚无黑。

        “许sir。”

        他的声音穿透了紧随闪电而来的、震耳聋、仿佛要将世界都震碎的雷鸣，清晰，平稳，却冷得让空气中的水分子都瞬间凝结成致命的霜晶，透出一看透世情的冷：

        “当权者手里，只需要一把指哪哪、够快够狠的刀。”

        雷耀扬此刻的神情与刚才地仓惶截然不同，如同着一张完美的、用寒冰雕琢而成的死亡面。他稍作停顿，角微微扬起，又低声：

        “但如果这把刀自己太聪明，太有想法……握着的人，反而要担心割了自己的手。”

        “我的世同埋雷家的包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几时会爆。而且…不仅会炸伤自己，更会炸伤上面的布局。”

        “陈天雄没有这个风险，相较我而言，他的背景够白、够干净，他同大陆的关系，也可以更纯粹、更安全。”

        “只要让他看到足够的前程同生路，他的忠诚，会是最死心塌地的。他的癫狂。是对目标的执着，只要目标设定，他就是一把最锋利、最听话的刀。”

        “而我，我顾虑太多，心思也没他那么纯。”

        “许Sir，请你考虑清楚。”

        听到这里，中年男人的眼神定格在对方坚毅的面容上，指尖悬停在糙的牛纸上方几毫米的地方，仿佛在感受从纸袋内散发出的、那无形却的能量———

        这些…都是足以在海峡两岸的黑白两掀起滔天巨浪的秘密。

        是比起雷耀扬的世、齐晟的死…更致命的武。

        上面需要的，是一把在暗事的刀，这把刀要够快够狠，又不要会自作主张。这一点上，陈天雄，确实比雷耀扬更简单更易掌控。

        经台北一事，许一懂得，乌鸦所追求的东西，无非系权、钱、同埋一份「被认可」的肯定。

        这些，上面可以轻易给到。

        只要能平稳过渡交接，不会造成大陆利益的损失和香港地下秩序的动，换一把趁手的刀，似乎更稳妥。

        许一不语，雷耀扬屏息，感觉时间被窗外的雨声拉长、直到凝滞。

        中年男人的手指，如同某种密的仪表指针，在无形的刻度上细微地颤动。沉默少顷，他忽然笑起来，阴冷地将态度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