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终于察觉到他话中的刺激意味，整个人几乎要起来，大声：“他才不会当你的爸爸！”他气得脸都红了，一双手也握得死紧，“他是我的爸爸！”

        份没了，他还是他，却又什么都不是了。

        裴楠心底还在伤心，哪里有那样的兴致，他恹恹地：“你自己玩吧。”

        茂茂半点没被吓到，笑得更愉快了，“我听妈妈说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上下打量着裴楠，视线成熟的不像一个孩子，兴许是父亲的死亡令他比同龄人要早慧。他语气侵略十足，“你现在不过是靠着齐叔叔的同情才能留在这里。我听到婧婧阿姨说，再过几天你就会被送走，完全不会影响妈妈跟齐叔叔结婚。等他们结婚了，我跟妈妈都会住进来，到时候妈妈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我是这里的小少爷，要是未来再生个弟弟就好了，我们一家人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裴楠控制不住，几乎是吼了出来，“你闭嘴！”

        裴楠气得炸，一张脸更红了，躯都在微微颤抖。

        “我原本还担心齐叔叔会不喜欢我，但从刚刚的相来看，他还喜欢我的。”茂茂歪着看着他，“我也好喜欢齐叔叔，他好英俊，比我爸爸要英俊多了。”

        茂茂笑了起来，缩了缩脖子，摆出害怕的样子，“你好凶，哥哥是要打我吗？”

        他被戳中了肋。

        茂茂看着他笑，“这里的人都对我好好哦，房子也好大，食物也很美味，还给我准备了这么多玩，我真的好喜欢。”他笑得很甜，声音的，“我也很喜欢齐叔叔，想到不久之后他就要当我的爸爸了，我好高兴。”

        “不可以哦，你打我的话，你会上被赶出去的。”茂茂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变脸一般，语气中带着的威胁。

        裴楠嫉妒不已，又难受又伤心还委屈，宴会厅他待不下去，便只能灰溜溜回到原来的厨房。

        裴楠好气，气到浑颤抖，渐渐眼圈都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茂茂没再刺激他，开始开开心心的玩玩，一屋子玩都是为他这个年龄段准备的，每一样都是品，足以引他全的注意力。

        原本以为能被保留的东西，早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原来所有的恭维，都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缘于他曾经的份。

        厨房里还有灯火，花妈正在里面忙碌，裴楠便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神伤，直到鼻子闻到一阵香味才回了神。他一抬，便看到花妈端了个小糕站在他面前，糕上还插了一蜡烛，又有一个写了数字“17”的小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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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口齿清晰，这么长的话居然没说错一个音，足以见得语言天赋也很好。

        “哇，是拼装飞机啊！我喜欢！”茂茂发出欢呼的叫声，抱起了其中一个盒子，仰着脸看着裴楠，“哥哥可以陪我一起玩吗？”

        忠伯没有骗他。

        齐风北有很多选择，他诚然对自己有望，可他克制不曾真正越线，裴楠就不能要求他对自己出什么承诺。

        裴楠皱起了眉。

        裴楠瞬间睁大眼睛，一整天的阴霾驱散了片刻，脸上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您还记得我的生日？”

        裴楠确实想将他脸上的笑容打掉，再被刺激一句，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出手。

。裴楠想不到，自己回来后第一次上三楼居然是沾了这个陌生小孩的“光”。他心里透着期盼，然而等到了三楼，那些希望的泡泡再次破碎。

        他们还在这里留下用晚餐，茂茂在学钢琴，晚宴的时候就用一首钢琴曲赢得了全的人的掌声。

        他的东西被销毁得那么彻底，忠伯却还准备了一房间的玩，就是为了招待未来的小少爷。

        裴楠觉得他弹得烂透了，还错了好几个音。可一屋子有品鉴能力的人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如多年前，裴楠还姓齐的时候，无论他点什么得好与不好旁人都会鼓掌微笑。

        他曾经的卧室早已换了一番模样，他喜欢的玩、随手贴的贴纸、书架上的手办全消失不见，不仅如此，连墙颜色都换了。

        “哦，好吧。”茂茂低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他慢慢拆开玩，将零件都散在地毯上，突然：“我好喜欢这里啊。”

        花妈其实有些内疚，她也忙忘了，还是经人提醒才记得。看到裴楠眼中闪烁的泪花，她原本想说出实情，但想到那个人的叮嘱，便：“楠楠，生日快乐。”

        又感叹：“过了今天，楠楠就变成大人了。”

        他会被赶出去，彻底被驱逐，然后失去齐风北这个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