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母亲责怪又充满担忧的眼神，这一刻他像个叛逆的孩子从嘴角裂出冷漠无情的笑意。

        路言钧在宁知棠的掌心里转过脸颊，结动的弧度伴随着的叹息。

        面对这样一个毫无人还是从她肚子里生出，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孩子，路母只觉得窒息。

        然而一天又一天过去，起来后她始终只会坐在床的小角落里，神色木然地望着前方，直到彻底疲倦，才会本能地闭上眼休息。

        唯有不断渗出的血珠，成了她还存活在他面前的最好证据。

        “我若真要他死，他要进的就不是医院……。”

        路言钧现在就像死死抓着一片碎掉的瓷，不肯放手的同时，也把自己弄得遍鳞伤。

        见母亲长时间不吭声，路言钧以为：“死了吗？”

        路言钧颓废地垂下眼，深口气，落寞跟难受快把他整个眼眶吞没。

        医生说她这种状况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导致，更不能断定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哪怕起来打他、骂他、抽他，怎么责怪他都行，即便想杀了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给她递刀子，在她面前敞开赤的膛。

        提到这个话题，路母便神色凝重，她不知路言钧此时问这话是想弥补他过去得这些错事，还是在知林萧璟还活着后依然执着的想要他死，所以她一时没有接话。

        路母一窒，在口紧握成拳的手不停颤动，呼更是忽然急促而不稳，成功被儿子气到面表情扭曲，失去了往日的优雅。

        他可以把最脆弱的地方毫无保留展现在她眼前，承受她任何歇斯底里的批评跟指责。

        “拉斯维加斯？”见她没什么表情，他又不死心的继续提议，“法国？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地方，你不是喜欢看花吗？”

        路言钧将宁知棠的手心向上，把脸贴上去，试图用她的温温自己，甚至执着地握住她没有丝毫力气的手，放在自己颈的位置，让她感受他因为动而震颤的脉搏。

        “我们出去玩好不好？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医生也说她要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广阔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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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殡仪馆。”

        他连提及自己兄弟的生死都是这般无关痛的样子，何况将林萧璟打进ICU昏迷至今的始作俑者还是他自己。

        不他怎么费心思讨好，近乎哀求的语气，宁知棠都无动于衷。

        他狠心让林家断后，林家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所以他才让人在别墅的前院跟后院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

来路言钧的所作所为都感到惧怕，连劝告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激得他情绪不对，又大发脾气。

        这些天无论他怎么努力，宁知棠只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他说话，也感受不到他任何动作。

        是她的纵促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格，即便她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

        “尔代夫？那里的景色非常不错，我们去度几天假？”

        哀求的语气就像沉溺的浮木，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快要被吞噬殆尽。

        他忽然问母亲：“林萧璟怎么样了？”

        “你简直无可救药！”随之而来的是高跟鞋的声音碾碎寂静，渐行渐远。

        “宝贝，你看看我好不好？你跟我说说话。”

        他说：“我留了手的。”

        “你想去哪？”他结动时的声响干涩又艰难，紧张。

        “你该庆幸他还活着。”但凡林萧璟出了什么意外，林家又何尝不是只有这一独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