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平静而笃定。

        “跟我念，以至高神原初的名义，相生相伴，同存同灭，以誓言为契，此约既定，永世不移。”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镜面了。"

        是算计？是怜悯？还是……某种更复杂的东西？

        爱丽丝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镜子——或者说，艾。

        晨光依旧温柔地洒落，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镜子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像是某种深藏的情绪终于浮出水面。

        “因为这一次，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祂已经陨落了。我需要你——一个新的契约者……正如同你需要我一样。”

        “我不一样。”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银灰色的眼眸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柔和，“我只是面镜子，你永远不必畏惧我。”

        “好。”爱丽丝说，“我接受契约。”

        “你……”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你真的只是面镜子？”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她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上一次，你骗了我。”

        镜子的角微微上扬，却不是微笑，而是一种近乎叹息的表情。

        “以至高神原初的名义，相生相伴，同存同灭，以誓言为契，此约既定，永世不移。”

        他的语气里没有往日的冷，没有冰冷的审视，甚至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与此同时，镜子的影开始变得透明，化作无数银色光点。

        她走向梳妆台，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

        晨光透过窗洒落，映照在银镜上，也映照在她的侧脸。

        她看见自己的指尖开始发光，银色的纹路顺着血蔓延，在肤表面形成繁复的符文。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能读我的思想？"

        但当她低看向手腕，那个银环正安静地闪烁着微光。

        她的睫微微颤动，像是挣扎的蝶翼。

        爱丽丝按住太阳："有点......奇怪。"

        “你以为，为什么我会沉睡这么久？恶是我主动分离与之对抗的分，被祂下了禁制。你杀死恶，让我得到了自由，同时，也让我元气大伤。”镜子微微侧首，银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我知……凯尔和洛尔让你感觉很不好，但——”

        "等等！"爱丽丝下意识伸手去抓，"你要去哪？"

        最终，她深一口气，抬起，直视那双银灰色的眼眸。

        这次他没有完全显形，而是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朦胧。

        爱丽丝的瞳孔微微一缩。

        "只有你主动向我开放的分。"镜中的倒影轻轻晃动，"不过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

        话音刚落，爱丽丝就感到一阵奇异的拉扯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灵魂深被唤醒。

普瑞斯曼”的镜子。

        棱镜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折出无数细碎的光斑，在晨光中编织成一张璀璨的契约之网。

        但下一秒，镜面泛起涟漪，银发男子的影再次浮现。

        光点在她掌心汇聚，传来镜子最后的话语："契约已成，我将栖居于你的意识之海。记住，爱丽丝——"

        他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震颤，每一个音节都化作实质的银光。

        爱丽丝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房间中央。

        他的声音渐渐消散在晨光中。

        “什么意思？”

        爱丽丝沉默了很久。

        他的指尖轻轻一勾，爱丽丝手中的棱镜忽然漂浮起来。

        镜子的角微微扬起，却不是那种令人不安的笑意，而是一种近乎自嘲的弧度。

        那些符文闪烁着微光，最终在她手腕凝结成一个致的银环。

        他的银灰色眼眸依旧冰冷，却又带着某种她无法完全解读的情绪。

        "感觉如何？"镜子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是的。”他轻声说，“我只是一面镜子——映照你的选择，回应你的呼唤，解答你的疑问，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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