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无私到这种程度，可以看着陈迩的幸福与自己毫无关联。

        “回不去。”他只是这样冷漠地说。

        “陈迩，现在，你是幸福的吗？”

        她想问得更清楚，要当着面的。

        他沉默了一阵，然后说：“最近很忙，回不去。”

        陈迩告诉他，她替他简单收拾了他的房间，知他不喜欢在没告知的情况下被人动东西，所以是她亲自动手的，等他回来就可以住下。

        陈拓送给陈迩的新婚礼物是一座永久产权的度假岛屿和一只粉彩花瓶。

        他没说话，呼声静静的。

        那边过了会才接起来，静静听完她急躁的问话，他只是问她：“陈迩，你喜欢吗？”

        陈迩嘴动了动，很无奈地说：“你是笨吗……你还有钱吗？”

        就好像把他的所有全花在了她的上。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但未免太早，她甚至刚刚毕业。

        过了好一会她听到他笑了声。

        他答应得干脆，陈迩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其实，还是更希望你回来啊。”

        但他不在，覆在裙摆上的手指失落地蜷了蜷。

        “……是的呀。”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不谈恋爱也很好，你感觉自在最重要。”她向他保证，“真的真的，刚刚我不该那样说。”

        陈拓闭上眼睛。

        陈迩收到却是焦虑远大于感动的。两个人都有固定信托，陈拓怎么会拿出这么大一笔钱的呢？

        陈迩竟有被噎住的感觉，理所当然的回答好像说不出来了。

        他的事，她似乎也没那么了解。

        似乎没法想象陈拓恋爱的模样。他模样好，又聪明到了极点，就算没有陈家的家世在，他也注定是会闪耀的那类人，但好像有点过于不食人间烟火了，他和女孩说话少，跟男孩说话也不多，把恋爱这件事贴到他的上，似乎是太过庸俗了。也许是她得意忘形了。

        但是这件事他没法到。

        陈拓吞下裹着糖霜的刀片，血淋淋间回味的只有那点甜味。

        如果是别的事，没人会不同意。

        他发的嘴亲着她雪白的耳后，哑着声音问她：“小迩，在什么呢？”

        陈迩看了看屏幕，才确认没被挂断。

        穿着婚纱的年轻女人坐在黄花梨圈椅上，肩膀纤弱，纱垂落若有若无地遮蔽一片雪白的脊背，虎口轻易能拢住的腰线掐进大裙摆，整个人细长花枝似的纤美，淡妆的窄小面容浮着倦意。

        “……可能是我最近很开心，”陈迩的声音带着思索的温和，“所以我希望你也是幸福的，陈拓。”

        乌黑睫惊讶地乱颤，陈迩整个人被她的新婚丈夫抱住了，像是被牢牢网住的小犬。

        她都能想象到他现在的模样，是很冷漠的那种笑肉不笑。

        前者是可以为陈迩一直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的收益型资产，后者是最近在各大拍卖行声名鼎沸的文物，美绝，原来是被陈拓得了去。

        “那就可以。”他慢慢回答。

        “讨厌鬼。”她嘀咕着，“你最近怎么样啊，这么久了，也该谈个恋爱了吧？”

        “好啦，”她调整好心情，把坏情绪咽下去，“那你要给我很多很多礼物来补偿。”

        他笑了下，“有很多。怎么，那些还不够吗？”

        “陈迩，你真的想我谈恋爱吗？”他这样问她。

        阵仗极大的婚礼落定，她才有空拨给陈拓。

        “都很好，我当然喜欢的。”她低声说，密的睫在下眼睑落下暗影，“陈拓，你什么时候回明胥啊，好久没看到你了。”

        “会的。”陈拓轻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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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是在她面前，她指定要去拧他的胳膊，要让他疼。

        她的语气很轻，很可怜的模样。

        还没等到他的回答，陈迩的耳后骤然一热，带着淡茶香的气味拢住了她，她完全沉在眼前的事，连人进来了多久都毫无察觉，只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低呼一声。

        陈迩嘴张了张，说不上意外还是不意外，心里有种失落，“……这种时候你都不回来吗？”

最近这段时间不是每天通话了，陈拓已经对于今天的通话内容有些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