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接住话本，平静地陈述：

        东西一样样摆在小几上，琳琅满目。

        说来也怪，每次明赦下界回来，上总或多或少带点伤，有时是衣衫划破，有时是手背添新痕。问他，他只淡淡说“无事”，眼神依旧古井无波。

        “……哦。那，那你先出去吧，我……我歇会儿。”

        双修……该怎么修？她理论知识虽然不缺，但实战经验几乎为零，尤其对方还是块骨。

        “掌控节奏……深度汲取……”

        终于，她翻到了一页，眼睛微微一亮。

        “骑乘位……‘龙汲水’式？”

        旁边的图画得极为详尽，女子跨坐于男子腰腹之上，姿态妖娆却带着一种掌控般的力度，旁边还有小字注解，阐述此姿势如何利于女方主导节奏，深度汲取元阳，尤其适合对付修为高于自己、但或许……意志并非无懈可击的对手。

        一盒散发着淡雅花香的新上市胭脂，几本最新的话本子，还有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各种形状的蜜饯和糕点。

        “那个……我让你去凡间买的话本子呢？新的那批到了没？”

        “念念难受，或可……效仿。”

        “‘金蛇缠丝手’？这个侧重前期撩拨，对元阳汲取效率一般……”

！我又不是……我又没生娃娃！”

        虞允念盯着那储物袋，莫名有点心虚。

        她翻得仔细，桃花眼里满是认真，偶尔看到过于生动的插图，耳还是会悄悄红一下，但很快又沉浸进去。

        虞允念看得聚会神，指尖划过书页，寻找着可能适用的法子。

        她心虚地瞟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确认明赦真的走了，才松了口气。

        眼下最要紧的，是研究怎么从慕止行那里“弄”到元阳啊！

        “无事。”明赦的声音依旧平淡。

        目光落到矮凳上那几本新话本上，她眨了眨眼。

        不过目光很快就被掏出来的东西引。

        “‘九曲回廊式’？这个好像对修为要求……”

        门外阴影，那本该早已离开的修长影，不知何时又静静地立在那里。

        “唔……‘素女倒浇莲’？这个对男方控制力要求太高，不行不行，慕止行肯定不合……”

        她看得太入神，完全没注意到，房门并未完全关严，留下了一极细的隙。

        “原理相通。堵，需疏通。外力或……，皆可。”

        翻开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地，笔墨细腻，图文并茂，专门讲解各种采补、双修的法门与姿势，骨又直接。

        “你……伤没事吧？”

        他从储物袋里开始往外掏东西。

        “嗯，放那儿吧。”虞允念胡乱应了一声，却瞥见他挽起袖子摆放东西的手臂上，又添了几新鲜的伤，指尖也带着些许尘土和干涸的血迹。

        虞允念又等了一会儿，才像只小乌似的慢慢从被子里探出，脸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

        听着外面的人没动静，一只烧得通红的耳朵尖又探了出来：

        她伸手拿过一本，封面是寻常的山水花鸟图，毫不起眼。

        明赦低垂着眼睫，密的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只有搭在门框边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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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那是一个最低阶的、虞允念用旧了给他的。

        直到虞允念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了眼睛，似乎准备歇息了，那影才悄无声息地彻底消失。

        “试你个大鬼！”虞允念抓起旁边的枕就想砸他，可口一动又胀痛起来，只能气呼呼地把脸埋进枕里，闷声闷气地赶人：“出去出去！我要睡觉了！不许再拿这种破书给我看！”

        明赦没再出声，只听得极轻的脚步声和门扉开合的细微响动。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

        虞允念在凡间的嘴馋心思和小癖好，就只能支使这个捡来的、似乎对门规毫无概念的明赦去跑。

        她们合欢宗弟子虽不禁，但门规森严，未经允许不得随意下凡间厮混。

        房间里，少女时而蹙眉深思，时而面泛桃红，对着那本“不正经”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透过隙，一丝不漏地落入了他沉寂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