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乘洲单独待在厨房饭，想想就浑不舒服。余年想把人劝走，但是对方提起肉往砧板上一放就开始干活了，让她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不用了，今天的作业不多，我可以自己提。谢谢徐老师。”

        “今天也是我们俩啊。要一起走吗？”徐锦延问，虽然知对方大概率不会拒绝自己，但还是有些紧张，直到江余年说好，才敢笑着上前。

        “没事，走吧。”

        从学校出来，天色已经蒙蒙发黑，两人说着今天上课的事往公交车站走，丝毫没有注意到校门口另一侧树下停放着的黑色越野车，以及在旁边站了不知多久的人。

        余年本意是自己准备饭菜就可以，之前在赵家的时候，饭的大半工程也是她包揽的，有时候妈妈和赵妈也会帮帮忙。

        江余年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去赵家吃饭不过是为了陪爸爸妈妈，但从冷清的公寓过来，耳朵被吵闹声包裹住的时候，却莫名感到一阵轻松。

        她只想好好睡一觉。这两天工作忙完了，周末应该去爸妈那边了。

        既然收下了这个小工，而且对方似乎很有下厨经验，切菜切肉都很麻利，也没时间再用那种骇人的眼神盯着她看，余年也就用了，拜托人帮自己把肉再砍小一些，自己则负责洗菜剥蒜，准备煲汤。

        确实是冷的，上次穿薄夹克的人，这次是穿了夹克来的。

        “年年来得正好，快来帮我们看看这盘棋。”

        “那个，要用围裙吗？”余年弱弱地问了一嘴，赵乘洲闻言，顿了几秒，低扫了眼自己的衣服，已经弄脏了，但还是点了。

        “帮我系。”

        从市场买来的肉已经是砍成小块的了，但是直接用来炒菜还是太大块了，尤其是带骨的。

带着没批改完的作业出来，迎面碰上隔办公室和她同一批进一中执教的老师，江余年点点，放松的又起来些。

        “乘洲。”赵妈跟了过来，笑呵呵解释，“今天家里人多，恰巧你回来了，我就和你妈妈商量了，在这里饭吃，所以特地打电话给乘洲，让他帮忙买菜回来，免得我们再出去跑一趟，外面天怪冷的。”

        回家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他怎么也在这里？

        这样还不如不留呢。

        “怎么了？”徐锦延跟着回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棋有什么好看的。年年来，帮我们看看，元旦晚会我们那个曲子比较好。”

        赵乘洲嫌弃地低啧了一声，已经走远的人好像听到了一样，回看了一眼，奈何天色已黑，就算有路灯，对方站在树影中，一黑衣黑的，本看不清脸，只能看到猩红的烟。

        “那我帮忙提作业吧。”

        虽然这么嘲笑自己，但隔天周六，赵乘洲还是驱车回家，可惜这次回去并没有碰到人，一连两个周末都没有。

        门铃响起，江余年过去开门，当看着提着一堆东西站在门口的赵乘洲时，愣了几秒。

        刚从电梯出来，就听到下棋声，本以为这次棋局又是在赵家客厅组的，没想到是在自己家，推开门就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还没跨进屋里，手上的东西已经被帮忙提走了。

        发消息问他忙不忙，又和别的男人结伴走这么近？难，那家伙就是她的未婚夫？

        等人把围裙找来，赵乘洲就只是低，吓得余年还以为他要什么，后退了好几步。

        “谢谢，接下来我来就可以了。”

        目送人搭上公交车离开，赵乘洲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净一些无意义的事情和期盼。

        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就连看到未婚夫发来的分享日常的消息，江余年也不想回。

        不得不承认，当老师真的很累，尤其是当高三老师。回想起当初自己在一中学生时，还有晚自习，老师也会陪伴她们到晚自习下课，就算下课了，再抱着题去教室问问题，老师们大分也都还在教室。

        被拒绝了。

        徐锦延有些失落地把手收了回去，看着已经走出去的背影，难过了两秒，还是选择追上去。

        正认真干活呢，有什么东西忽然飞过来，黏在了眼睛旁边，拿下来一看才发现是被震飞的肉沫，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忘了给人围裙了。

        “徐老师。”

        睡了个懒觉，第二天起来已经是中午了，整理好出门，到超市买些东西，再搭地铁去家里，到的时候是下午的事了。

        “年年，乘洲也会饭。你留着他给你打打下手，或者你俩互换，你轻松一下。”赵妈这次把儿子给留了下来，替代自己。

        那时候偶尔也会想，老师们真辛苦。现在切感受到了，江余年只觉得想这些事都是给脑袋增加负担。

        时间不知不觉逝，冬天的江城，天总是以夏天的倍速进入天黑模式。

        听完赵妈的话，余年赶忙伸手去接，想帮忙分担掉一些，手指不可避免与冰冷的肤有所接。

        本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赵乘洲却觉得被碰到的地方像是起了火，给他一双手乃至整个人的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