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都没变。”乌尼格日勒低声说。

        他笑了起来，面容与云中君十分相似。

        这是一个暗号。年少的时候他在军营，恩和与代勒在中，每日来往多有不便，于是就商量出这套暗号。树叶的种类代表地点，数量代表时间。有一次代勒要约他四更天碰面，找人了他一床的树叶，弄得他当时的队长以为他被同伴欺负，气势汹汹地想为他出。

        “那你应该跟我去我那儿，那里的野山沟沟里面全都是宝石，比这好看多了。”阿达孟和攥住他的手腕，他用的力大了些，手指都陷进乌尼格日勒的肤里，“――你终于回来了，乌尼格日勒。”

        闻言，大侍女看了过来。

        她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拘无束。

        这是有人约他午后在城外小河边见面。那里有一片杨树林，春天来的时候很多虫，代勒最害怕那玩意儿，但乌尼格日勒与恩和都喜欢在小河里捡石玩，于是他们还是常常过去。

        是云中君。

        阿达孟和是恩和公主的亲弟弟，子和公主一样，十分柔和，他比乌尼格日勒还要小几岁，成年之后去了离金仓很远的封地。乌尼格日勒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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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我都洗干净了。”走近一看，才看清是几粒彩色的石，他把石尽数倒进乌尼格日勒的怀里，“这里没什么好看的石了，当初都被你们俩捡完了。”

        有一瞬间，乌尼格日勒以为是恩和在看着他。他沉默着，把阿达孟和扯进怀里，拥抱了一下。

        柳胤端突然意识到，在这里，在这座叫萨拉奥冬的殿里，事情并没有看起来的那样松弛。最起码有一看不见的规矩在这儿发挥作用，能让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轻而易举地被抹去。

        “她还小。”柳胤端忍不住为阿茹娜辩解。

        农夫回过，对他招招手，用衣摆兜着什么东西，慢慢涉水走过来。

        他愣了一下，慢慢走过去拿起来看。

        “不，我已经老了。”阿达孟和失笑，他眨了一下眼，神情里沾染上了一抹冷意，“你看，小孩子们都长大了。”

罢，阿茹娜。”

        “肃良和，你回去好好歇着，别再惹小乌乐生气了！”女孩们叽叽喳喳地给他药膏与食物，是要他回床上睡觉。

        乌尼格日勒准时赴约。

        “你选得都很漂亮。”乌尼格日勒拾起一颗，对着日光照了照。

        她的所有物品都消失了，房间里干净得像是没有人住过。公主侍女们像往常一样嬉笑着，打打闹闹从他边挤过去，没有人对她的不见而感到意外。

        河边风景依旧，杨树底下绿茵一片。有个农夫卷起不知在河里摸索些什么。

        乌尼格日勒刚推开门，就锐地发现屋里有人来过。在萨拉奥冬还不至于有人要谋杀他，于是他便不那么防备地扫了一圈。

        东西的位置都没有变动，只是桌上多了两片杨树叶。

        第二天，柳胤端发现阿茹娜不见了。

        阿茹娜低想了想，吐吐，拎着裙子站起来飞快地跑出门外。大侍女急忙为她让位，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也忍不住摇。

        乌尼格日勒看了那人好一会儿，才喊：“孟和。”

        后来代勒继位，恩和成为王后，而他有了将军的名号，能随意出入萨拉奥冬的任何一个角落，他们就再也不需要用这套幼稚的暗号了。

        “但您不小了。”她说，柳胤端注意到她的神态里有一丝隐藏起来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