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汤放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要远离。

        因为这不是一件大事……或许不是吧。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应该忍不住就去问了。

        他赶紧用一个大动作掩盖小动作，整个人又往被窝里拱，发丝从枕和被子间的隙里漏出来。

        张景潇一笑：“努力就好。明天抽查你。”

        也可能是发生了一点他不知的事情。

        顾瑶在桌子旁边练字。

        比如江今铭看起来是被小公主送到房间里的，江今铭又比较凶，可能醉得不清楚了，所以两人打起来了，小公主肯定打不过他，就上嘴咬人……

        被谁咬的，她么？

        ――但是，江今铭自己把衣服扯开了。

        “……”张景潇轻轻嗯了一声，“好好休息。”

        “没有没有没有不生气没有没有！”

        ……

        张景潇远离了花渔，打开江今铭的房门，把醒酒汤放在了桌面上。

        张景潇感受到了轻微的窒息，却没有产生什么太多的酸涩、痛苦，只是隐约地觉得心口发闷，让他觉得周遭狭窄。

        张景潇简单评估了一阵，看出这家伙酒醒了：“我把醒酒汤放这里了，你最好趁热喝。”

        他只是以为自己会平静地问“你的脸怎么了”，但没想到他本问不出口。

        然而，只扫那一眼，不是很能搞清楚情况。

        他只是意识到，自己有些患得患失。

        看江今铭的小动作，似乎是的。

        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去信任，也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去质问。

        江今铭用两只手压住枕，把自己的脸盖得严严实实，声音从枕下面穿出来，瓮声瓮气：“知了。”

        江今铭现在上那套就属于轻飘鲜亮的中风格，不暴。

张景潇把醒酒汤倒进碗里，一手捧着碗，一手拍了一下花渔的脑袋：“过两天给你带几本千日红的话本子。”

        她为什么咬他？太亲昵了。

        其实不应该乱猜的。

        “那能不背草药了吗？咱又不是妙春堂的。”

        是因为什么？

        不然就算灌醉了说好话他也不会穿，而且也不符合落难大小姐的人设。

        他扫了床铺一眼。

        “……小公主说你生气了。”

        “你这辈子不生病就行。”

        江今铭听见“小公主”三个字，抓着枕的手紧了紧。

        完全就是一个看不清形的凸起！

        房门重新合上，院内没有点火烧等，一轮残月挂在墙，光线昏暗。

        挑几本三观正的。

        ――他那双能隔物而视的眼，自然也能看见，江今铭那张被掩盖的脸上，残留着细小的牙印。

        衣衫被乱糟糟地堆在一旁，江今铭姿态堪称安详地正仰着躺在被窝下面，脸上还用枕盖着。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比她年长许多。

        他转离开，醒酒汤里的汤水甚至都没来得及平静下来，还在轻微地晃动着。

        她的圆圆需要时刻练习才能保持，都说字如

        应该问清楚的。

        他迅速伸手把开的枕捞回来，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从到尾不让张景潇看到自己一丝一毫。

        ……是喜欢？什么程度的喜欢，表达什么程度的？或者只是觉得江今铭很好看……

        昊朝江湖与世家共治天下，衣装受到武林风格的影响巨大，很多延续下来的衣服形制也没有很明确的别之分，只是因为社会风气开放加气候温，女子的一些特定衣着也比较清亮。

        “……啊啊！”

        张景潇没有告诉江今铭。

        但张景潇滞留在江今铭的门口，又清楚地知，他本不会去深究这件事。

        “你走吧你走吧，我累了！”

        “我努力！”